兴趣联盟 - 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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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10日,周一 雨转阴、转晴。
这一屋四个人,我岁数最大,好像夜里打鼾也是我最响,昨天早晨一醒,发现旁边的老曹睡到那头去了,就知道被我呼跑了,昨晚临睡前,德国小伙耳朵里塞了一副耳塞,老曹便向他讨问,好在还有一副,临时解决了问题,不然老曹已经在琢磨是找棉花还是找卫生纸塞耳朵了,有点愧疚。
都是我起床最早,这四天差不多四点左右就起来了,晚上九点睡,一夜有个六七小时足够了,起来收拾停当,不抢卫生间。等他们陆续起来,我已经烧好开水,坐在电脑前干活了。只是想到今天是剃度日,梳洗结束,望着镜子里一头发根已露出白根的“黑发”,那可是自打今年2月14日在日本被厂里老同事亲手染黑的头发,今天将不复存在,不免惜惜然,于是又多梳了几下。从小到现在还没有感受过光脑袋是啥滋味,这次就感受一回吧,好在两三个月又长齐了。
今天的早课是在寺院毗卢宝殿与寺内的师父一起上早课,感受一次“新鲜”,而这样的早课对于寺院的法师来说每天都是如此。
五点十分集合进入大殿,负责敲钟和打鼓的法师仿佛是在表演一套敲钟、敲鼓的技艺,那声音快慢有致、高低相间,同时又有集合令的作用,其他法师随着鼓声依次进入大殿。
大殿中门悬挂的卷帘降落,早课开始,寺内的近五十名法师,加我们接近七十位参加短期出家的营员,一百多人在毗卢遮那佛像两侧面对面站定,随着大磬和木鱼声响起,一开始,我们这拨人声音洪亮,因为昨天发了书,照着念,但是随着木鱼声越来越快,我们明显跟不上了,师父们的优势凸显,直到最后,我们这拨人只有张嘴哼哼的份了。
诵经结束,接下来是所有人排成两队到大殿的广场上绕佛。顺着“S”形绕,嘴里念着“南无阿弥陀佛”,绕完重回大殿,全部跪在拜垫上大约五分钟,就保持这姿势,那滋味可想而知。看来出家人,站功、坐功、跪功,都非一日之功。历时接近一个小时的早课结束后开始早餐,只是我这口牙疼,吃了人工牛黄甲硝唑,也不好使,只能整吞。
上午八点十分集合,站在客堂门前的广场上,眼见北面那棵老银杏树,落了一地的花粉,淡绿色的,旁边客堂一楼、二楼的走廊上也落了一层,一阵风吹过,花粉呈雾状飞扬,南边这棵老银杏也就授粉了——自然界就是这样的生生不息。“昨夜雨疏风骤,浓睡不消残酒。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。知否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” 。
上午在藏经楼前广场演练沙弥受戒程序。
今天恐怕是本次短期出家过程中最辛苦的一天(此处省略三百字)······。上午下午各一场演练,就为了明天的受戒仪式排练,不停地三拜、长跪,也许对于年轻人要好一点,但是对于我来说,毕竟是岁数不饶人哦,就是由于跟不上节拍,我从排队的第一排被安排到了最后不显眼的位置,实属无奈,人家要求16至45岁的,有道理哦。
午饭后在藏经楼门前平台举行的剃度仪式,很是庄重。剃度之前,栖霞古寺监院谛如法师主法,其他法师也是庄重衣着,法事结束,摆开一排座椅,师父们手持电推子,每人负责两三个,倒也麻利,没一会儿,清一色的光头。都说剃掉的那是“三千烦恼丝”,没了,有啥好处?就不烦恼了吗?不至于吧?我是第二批剃度的,操刀的是净善法师,弄好了赶紧跑回宿舍冲洗,一照镜子,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自己,同屋的德国小伙,问他感受如何——“又点起怪(有点奇怪)”,中文说得还不错。这下就不能穿居士服了,要穿僧袍、僧鞋、僧袜,绑腿。明天的受戒仪式前,还是男众,称“善男子”;受戒后,算是“短期出家”的“师父”。今天天气一直在下雨,就是我们中午剃度那会儿,雨停了——感动天地、天降甘霖,法师如是说。
下午在大礼堂的两节课,是由栖霞寺灵进法师讲授“梵呗”知识,这是佛教特有的音律,经文所以能够唱诵,就是由于“一板三眼”的作用所注明的快慢、节拍,有的经书上面标注了圈圈点点的符号,就是梵呗音律。与现代音乐相比,梵呗音律具有清净、庄严、歌颂、赞美、永离欲望等特点,法师也选择了早晚课常用的经文示范唱给大家听,其实经文的唱诵,绝非短期能学会掌握的,半个月只能了解一点皮毛。
灵进法师还顺便介绍了汉传佛教寺院常用的几种主要法器,及其名称、规范操持使用方法,诸如:对口的"引磬"、合掌的"木鱼"、照面的"铛子"、定心的"铪子"、捧月的"手鼓",这都是组成佛教音声佛事的重要法器。灵进法师,我一位同学曾经介绍过,在参加这次短期出家之前我们还通过电话,法师于1995年栖霞寺剃度出家,22年的历练,选择的佛教音律,并有所成就,足见心静如水、定力如磐的法力所在。